我默默地起身拿起热水壶倒了杯水递给他,他接过杯子时抬头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我。我伸出手,摸了摸他那头又软又细的头发,然后告诉他,我不可能嫁给他,我和他的关系也就是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一种相互拥抱取暖的关系,如果再想往前走一步,那一定不是烧死就是取暖炉子的火被浇灭。
他似乎有点不太认同我的观点,目光中渐渐呈现出一丝迷惑的眼神。
我说我不想欺骗他,即使他现在不在乎,可在今后漫长的岁月中,我永远会是他心中痛的来源。我说他并不是神,也不要抱着什么来拯救我灵魂的浪漫幻想,对社会和男人我要比他清醒得多。
我还告诉他,我们这行真正的职业病其实不是身体的某个部位出问题,而是对人世间男女之情的感觉会出毛病。虽然我们越是觉得它稀有,越是珍惜它渴望它,越是觉得它的不存在。有些姐妹也会为男友大把花钱,可那纯粹是一种生理的渴望驱使和被欺辱后的宣泄。很多人认为我们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生理的满足,其实那正是我们最缺乏和努力追求的东西。
我的话让他很失望也让他感到很诧异,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种陌生、困惑甚至有些不信任的目光。我觉得他有些想掏钱买单走人了,这让我的心在隐隐作痛,我觉得我是在残酷地揉碎一件晶莹剔透的瓷器。我用一种温和甚至可以说有些诱惑的口吻对他说,今天是我邀请他来的,他可千万别有我要和他交易的想法,我还告诉他以后来蛇口找我,我们也不是交易关系,而是相互温暖的伴侣,我从心里喜欢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