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暑假的前一天他失去了深藏不露的耐心,办公室只有他们俩时,他叫住了她:“曲老师,请你等一下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他走近她,想表达那些酝酿已久的话,欲言又止,只是长时间地凝视着她。
这早使曲彩云那敏感的神经紧张起来,正想借故离开,他把一只钢笔放到了她手里。不料曲彩云好像吓坏了,那只钢笔在她手里就像一块燃烧的火炭,用两只手不停地倒换了一气,最后又把它放回王汉泽的手里,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。
这真让王汉泽泄气,整整一年过去了,他是那样努力,只要她收下钢笔就是一种答复,看来情况跟他刚来时一样,他们的关系没有丝毫改变的迹像。一种失望让他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,想从中找到令曲彩云反感的理由和征兆,但没找到。
又是一个漫长的暑假开始了,他回到家什么也干不下去,因为看不到她,竟产生了折磨他的思念。只好提前半个月回到学校,自己生火做饭。白天拿个网兜以捕捉各种蝴蝶标本和采集各种植物标本为由,在曲彩云家周围的大山四处晃荡。
一天以讨口水喝为由敲开了她家的大门,一进院子就四处搜寻,但并没有看到她。那会儿曲彩云正在嫂子家,在一盆被太阳晒热的水里给光溜溜的侄儿洗澡,她那安静的心灵没有感到丝毫的预兆。
曲刘氏用疑惑的目光接待了这位不速之客,都没让他进屋,用一个大瓢把水勺出来,盯着他喝完,没询问他是干什么的,打哪儿来,没有这种家常式的谈话,也不给他说话套近乎的机会。他一句话没说完,就冷若冰霜地把他送出了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