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逃”这个字极具暗示意味。“或许,”伯纳德欠身说,“我们得走了。”香水龙头的小小黑色指针在他脑海中转动着,就像一只虫子,一点点蚕食着时间,吞噬掉他的金钱。
“完全逃不掉。”总督重复了一遍,挥了挥手,让他们坐回到椅子上。由于通行证还未签好,伯纳德别无他法,只得顺从地坐回去。“那些在保留地出生的人—记住,亲爱的小姐,”他恬不知耻地瞟了列宁娜一眼,用一种不检点的声调低声说,“记住,在保留地里,孩子仍然是胎生的,是的,仍然是胎生的,尽管看起来令人恶心……”(他希望一提起这个可耻的话题,列宁娜就会脸红,可她只是装出一副很了解的样子,微笑着说:“这是真的吗?”总督失望极了,只得继续说下去。)“我再说一遍,那些在保留地出生的人注定要死在那里。”
注定要死在……那个香水龙头每分钟要滴掉十分之一升古龙水,一小时就要滴掉六升。“也许,”伯纳德再一次努力试探着对总督说,“我们应该……”
总督往前倾了倾身体,用食指敲了敲桌子:“假如你问我,现在有多少人生活在居留地,我的回答是,”他露出得意扬扬的神色,“我们不知道。我们只能估计一下。”